“大家领到经济补偿金,也陆续找到了新工作,开启了新生活。”今年7月14日,在浙江省龙游县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法官徐宇娟集中回访时,小吴喜悦地分享近况,“我因为之前维权的经历,在新公司兼顾人事、法务的部分职责,有机会希望能向您多多请教法律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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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吴合法权益的保障,得益于龙游法院能动靠前,诉源与执源一体推进。不久前,徐宇娟与龙游县劳动仲裁委员会仲裁员、调解员等人的齐心协力,妥善化解涉及同一公司的43起系列劳动争议纠纷案,后续还未进入劳动仲裁程序的100余名员工,也得以参照同样的方案安置。
企业停产职工要说法
凯荣公司(化名)是当地一家规模中等的制造型企业,近年来,因面临政策、场地、资金、销量等多重压力,濒临停产停业。今年1月,公司在厂区张贴了停业公告,称公司难以为继,要求员工做好收尾工作后便无须再来。
看到公告,员工们变得紧张焦虑,“这是通知我们被辞退了?”“走可以,走之前是不是有经济补偿?”“是啊,全家人的生活需要我维持,这可如何是好?”议论过后,员工们主动找公司谈判,要求公司支付经济补偿金。可公司却表示资金紧张,无法支付经济补偿金。
“工作莫名丢了,找新工作也需要时间,没有经济补偿,很多同事甚至难以维持生计,我们需要一个说法。”谈及被辞退,员工小吴显得格外激动。与企业谈判失败的他,选择了向劳动仲裁部门寻求帮助。考虑到人多力量大,小吴还劝说其他同事一起申请仲裁,希望借此给公司施压。于是,共有43人提出了仲裁申请。
诉前多方参与两次调解
因涉及人员多、波及范围广,且事关民生福祉、营商环境,龙游县委、县政府迅速启动了应急预案机制,法院、仲裁委、发改局、经开区等单位共同参与。作为劳动仲裁委共享法庭的网格指导法官,徐宇娟多次来到仲裁委,与其他单位成员翻阅案卷、联系当事人、走访企业,详细了解事件原委,精准归纳争议焦点。
“劳动争议类案件处理要抓早抓小,一旦进入诉讼程序,双方矛盾经过多轮碰撞、发酵,很难调和。”案情分析会上,大家各抒己见,最终形成了“盯紧重点要素、围绕重点人物、突出重点关怀、开展重点督促”的矛盾化解思路。
第一次调解时,43名员工与公司负责人争论激烈,情绪激动,调解室中辩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进行背靠背调解。”徐宇娟一方面,安抚员工情绪,让他们放心,指导43名员工选出代表进行协商;另一方面,劝诫公司负责人要有责任心,是否需要补偿、以何等标准补偿均有法律规定,公司经营困难并非是拒绝支付经济补偿金的法定事由,不是一纸告示就可免除。
经过疏导,双方重归平静,各部门多管齐下、各司其职、凝聚合力,开始第二次调解。
从重点要素入手,徐宇娟以法律的视角,分析用人单位发布公告的性质,指出用人单位解除劳动合同的多种法定形式,除劳动者具有重大过错之外,其余都需要支付经济补偿金。
考虑本案中公司履行能力弱,即使最终进入诉讼程序,判决公司承担付款义务,对员工而言或许也无法及时兑现利益。徐宇娟在向公司解释相关法律规定后,又给小吴等员工代表做思想工作,肯定其带领全体职工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的行为,也希望其充分考虑公司经营现状,互相体谅,实现利益最大化。
法官说法、仲裁员讲案、主管部门谈政策……经过一次次努力,员工与公司间的矛盾得到了初步缓和。公司愿意借款给员工支付经济补偿金,但希望能给予一定宽限期。员工们也被公司筹款补偿的行为所打动,同意公司的方案,并自愿减免部分金额。
经过近5个小时核对工资标准、工作年限等内容后,43起系列劳动争议纠纷案最终达成仲裁调解协议。对剩余100余名未申请仲裁的员工,公司承诺也会按照同样的标准给予补偿。
执前督促让补偿款到位
“诉源治理取得阶段性成果,执源治理工作也不能落下。”徐宇娟深知,如果这43起经劳动仲裁调解的案件没有如期兑现,员工们只能申请法院强制执行,这将造成前期时间精力白费、程序空转,加上系列案件执行难度大,员工期待极易落空,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。
“公司最近筹款情况怎么样?”
“如果公司没有履行仲裁调解书,员工们一旦申请强制执行,公司法定代表人将会被限制高消费,情节严重将被罚款、拘留甚至是被追究拒执刑事责任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里,各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协作配合,轮流询问公司筹款进度,每周督促公司自觉履行义务。最终,公司筹集到款项,陆续给所有员工发放了补偿款。